【戬欢】朝如青丝暮成雪(三十八)

追妻火葬场戬X老狐狸聋哑欢,每集都会有字数不等的彩蛋~
现代,OOC慎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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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戬做文创产品电商生意,很快聚集了一批客源,嫦娥成为了他的熟客大客。

一来二往,嫦娥就邀请他参与公司年会,第一次见面,杨戬给李寻欢定制了一套西装,莲子白色的,一种偏淡黄的白,有点像香草冰淇淋的颜色,配明灰色领结,很难驾驭,但是李寻欢一定会把它穿得很好看。

杨戬和他配成一个系列,穿明灰色西装,云纹暗花月青色衬衣,打冰蓝色腰果花橡黑地纹领带。

二人站在一起,就很难不成为全场的焦点。

但是嫦娥的一句话,让他不太想让李寻欢陪他同去。

“那天好像你的老东家也有派人来哦。就是兴云的龙啸云。”

龙这个姓氏不多见,使得他不得不留个心眼,一调查,果然就是林诗音的丈夫,李寻欢所谓的好兄弟。

于是那天他一个人去了,所谓此地无银,他考虑再三,还是没有对李寻欢提起这晚的事。

回到家,草草梳洗过后,他已换上睡衣,准备休息,却听见有人按门铃。

一打开门,居然是喝得微醺的嫦娥。

“你……怎么来了?”

杨戬很诧异。

她的衣服都没换,应该是直接宴会结束了就跑到他家来。

一件单薄的丝缎长袍外套,半朦胧的质地透出里面那条象牙色紧身连体小皮裙。双手拘谨地藏在袍子里,像吃力地提起哑铃那般,捏着手中的小皮包。

白皙的脸庞,因为酒意而微微泛红,衬得那张如月的面容更为精致美丽。

她清冷而寂寞的目光缓慢地,如月光照大地那般,一点一点地覆盖到杨戬的眼睛上,涂得闪闪发亮的红唇轻轻颤动。

杨戬仿佛是从自己的心里听到她的声音。

“杨先生,我……有个不情之请。”

第二天一早,杨戬买了豆浆油条和瘦肉粥上李寻欢家。

正吃着,铁传甲和李寻欢老盯着他看,他忍不住问:“怎么?我脸上有东西?”

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脸。

李寻欢打了几个手语。

样子很累,眼袋很大。

他比划着,双手拇食指捏了两个圆圈放在眼睛上,表示熊猫眼。

“是吗……”杨戬下意识托了托腰,伸展了一下,“可能是昨晚看资料看太久了。”

昨晚嫦娥上门,陪她坐在客厅谈了一整晚,挺直腰背足足三个小时,确实很累。

李寻欢凑近了他的脸,闻了闻,皱眉。

你喝酒了?

“没有。”

杨戬一脸正色地看着他,就差没竖起三根指头对天发誓。

昨晚他和嫦娥在家又喝了酒,杨戬以为洗澡换了衣服就没味道了,没想到还是被这酒鬼嗅出来了。

他只好故意避开李寻欢的眼神,李寻欢轻轻拍他的手臂,他也当不知道。

“呃!”

李寻欢不得不发出声音,把他的头掰过来面向自己。

杨戬装不知,用疑问的表情道:“怎么了?”

李寻欢“唔”了一声,打了一个手语。

可惜。

“可惜什么?”

杨戬不解。

李寻欢打着手语,用单词辅助说道:

“嘎yì,卧袜哒鸭子,哟yì,嘎呜呜啦啊。”

他说得很吃力,像个牙牙学语的孩子发音含糊不清,但是杨戬也像个父母亲一样,听懂了这种专属语言。

他说,可惜这个说谎的样子太容易被看出来了。

杨戬没好气地白他一眼,他又“呵呵呵呵呵呵”地低低笑起来。

亮晶晶的眼睛弯成新月,菱唇咧开来,露出皎白的贝齿,得瑟中带着狡黠,就像蹬了你一身雪,还故意停下来冲你回眸一笑的小狐狸。

杨戬也想跟着一起笑,却不知怎地,鼻子一酸,“哈”到了嘴边就成了“哼”,几乎要流出眼泪来。

他合上嘴巴,用手掩住,逐渐把僵硬的下垂的嘴角撬起来,努力抿成微笑的形状,才放下手,却仿佛一个丑陋而且破碎的面具,强行试图用胶水粘回原状。

“你需要钱,我需要婚姻来当烟幕。”

“我们这是各取所需。”

各取所需?

灵犀相通,一个眼神,一个动作,就能明白对方的意图;

以你的温柔缝补我的坚毅;以我的执着撑起你的傲骨;用你的同情填充我的孤独;用我的力量脱去你的旧枷锁。

这他妈才叫各取所需!

倘若李寻欢知道自己变成了杨戬人生大计路上的阻碍大石头,会有多自责?

倘若爱到为了彼此成全,反而彼此牺牲了一部分本应履行的人生,又是否算得不偿失?

还是会觉得塞翁失马,焉知非福呢?

又或者,杨戬现在还在考虑这种问题,其实就是还不够爱李寻欢呢?

李寻欢没有深究他昨晚为什么喝酒,还让铁传甲给他准备解酒茶,但是杨戬的心里充满了愧疚和难过。

剪不断理还乱的问题,折磨得杨戬夜不成眠,白天还要处理公司的生意,头晕脑涨的,早餐没时间,午餐要么沙拉要么三文治,晚上随便应付,很快他就被冷空气击倒了,免疫力再好也抵不过寒冬的温度,得了感冒。

一想起上次李寻欢躺在医院里大半个月,他就后怕,自动自觉地把自己隔离起来。

这天晚上他正擦干头发,嫦娥就来电了。

临近圣诞,那家日本人开的西餐厅已经把装饰挂得到处都是。

憨态可掬的驯鹿,笑容夸张的红衫老人,烛台上的假电蜡烛灯,花纹精致的玻璃杯中,倒映着杨戬如花岗岩石般坚硬的脸庞。

却是轻微震动,就将这镜花水月破碎。

尊严,人格,道德,被赋予了高于生命的力量,同时也脆弱得像一剪即断的细线。

“你想得怎么样?”

嫦娥搅动面前的咖啡,明亮的目光慈爱地看着他。

一纸婚书换足以将仇人打倒的资源,这是一笔对杨戬来说很划算的生意,她所拥有的人脉、财富,杨戬哪怕奋斗十年,都不一定能达到。

“你好像还在犹豫。”

“如果你还在担心我的动机不纯,我可以……”

杨戬终于开口,并打断了她的话:

“谢谢你的一番美意。你开出的条件很好,但是我没有办法答应。”

“为什么?难道你不想复仇了?”

“我恨不得马上能看到张百忍倒霉落魄的样子。但是我对他是负有责任的。”

杨戬说着,双手握紧拳头,撑着桌面站起身,想要离开。

嫦娥叫住他,道:“难道他就不会体谅你?”

杨戬忽然狠瞪着她,嫦娥吓了一跳,舌头像被割掉了一截,不敢再说话。

像是个涨撑的气球放了气,他缓和了语气,道:“他不应该承受这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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